如花似叶,岁岁年年,共占春风!
只愿我与你的情谊似这海棠花叶,年年岁岁共春风!
“墨染哥哥,你说阿吟她会不会生气我跟你走了?”阿霖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丝丝担忧,嘴角却微微上扬,绽放出一抹温柔的浅笑。她心中暗自思忖:想来是不会的吧,依暮吟那洒脱不羁的性子,她向来大度如海,包容万物!
再说,我们此去也只是为了给她筹备那场盛大的生辰宴,想要给她一个惊喜。那场面,必定是热闹非凡,璀璨夺目,让她在众人的祝福中,感受我们对她深深的祝福。
暮吟曾说她不需要生日,她是血河中诞生的第一个灵,天地间独一无二的血灵。阿霖不以为然,生日嘛,有朋友记得就要过,热热闹闹的多好!
诞生之初,暮吟常常在夜深人静时,独自坐在血河边,望着那流动的河水沉思。
那河水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,而她作为血灵,承载着无尽的岁月记忆。
虽然她不需要生日来标记岁月的流逝,但她却喜欢观察其他生灵庆祝生日的方式。她觉得那是一种对生命的尊重和珍惜。她曾在人类村庄中隐居了一段时间,看到孩子们在生日那天收到礼物和祝福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
她开始思考,自己虽然不需要生日,但是否也能找到一种方式来纪念自己的存在呢?
于是,她开始每年在血河之畔为自己举办一个小小的仪式。她会采摘一些血河边的花朵,用它们编织成一个花环,戴在自己的头上。她会对着河水轻声诉说这一年的感悟和收获,仿佛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,迎接新的开始。
这个仪式对她来说,是一种独特的纪念方式,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和生命的意义。她不再纠结于是否需要生日,而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式来庆祝生命。
暮吟知道,虽然她是独一无二的血灵,但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是需要自己去发现和创造的。
“想当初,阿吟浑身戾气,我真担心她会控制不住,”阿霖继续碎碎念,“墨染哥哥医术高明,此次出行,还能顺道采些珍稀草药,为阿吟调理身体。阿吟知道后,定会满心欢喜!”
阿霖一边念叨一边想象着暮吟眼含热泪,感激她用心良苦的样子。那向来高冷的女子会不会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,说:“你们真是我最好的朋友!”
想到这里,阿霖的笑容更加灿烂,仿佛已经看到了暮吟那惊喜的模样。
八月的晚风裹着桂香掠过屋檐,阿霖仰头望着天幕中那轮圆满的月,喉间忽然泛起久违的酸涩。树影在石阶上婆娑摇晃,仿佛又叠上了那年暮吟的长衫衣角。
远处传来孩童追逐的笑闹声,她怔怔伸出手——掌心触到的终究只是清冷月光。
记忆里的月光总是格外温柔。那年中秋的夜晚,他们偷偷爬上镇东的老槐树。枝桠间垂落的藤蔓被月光镀成银丝,暮吟抱着酒坛仰头猛灌,酒液顺着下颌洇湿了衣襟。
“你看这月亮,”她指着天际喃喃,“像不像昆仑雪山上那只玉盘?”阿霖笑着往她嘴里塞了块月饼,酥皮碎屑落在衣襟上,像是落了场细雪。
暮吟突然说起想去江南看烟雨,说要站在画舫上对着满湖月色写诗。阿霖摩挲着腰间的竹笛,应道:“那我就吹笛子给你伴奏!”夜风掠过树梢,卷走了未尽的话语,只留下月光在彼此眼底流淌成河。
无缘如故梦归零,续写江南百景新。烟雨行舟绿水清,老去怀来沽酒琴。
阿霖伫立良久,直至笛声渐歇,月影西斜。收起竹笛,转身走向书房,案头一盏昏黄的油灯映出她略显落寞的身影。墨砚未干,宣纸半展,方才与墨染宸共拟的行程规划散落一旁,字迹间犹带着未褪的墨香。
忽有飞蛾扑向灯芯,阿霖以袖轻拂,却不妨扰了灯焰,火光摇曳间,恍惚照见暮吟含笑吟诗的模样。
她指尖微颤,终是提笔蘸墨,在诗稿末页添上一句:“烟波未渡心先往,笛韵空悬待故人。”墨迹凝滞如泪,落在纸面悄然晕开。此后数日,阿霖闭门谢客,独坐窗前听雨。
檐角水珠滴落,渐成连绵之音,恰似江南烟雨中的檐下清响。忽觉笛中可藏雨声,遂潜心研习新曲,指法愈发苍劲,音律间隐有潮汐之意。每至夜深,笛声便破窗而出,随风游荡于巷陌,如泣如诉。
暮吟行踪不定,书信寥寥,唯言事务纷杂,难抽身时。阿霖不复往昔洒脱,却也不肯弃了那未竟的约定。春去秋来,踏遍城中旧巷,寻访能工巧匠,将竹笛雕琢得愈发精致,笛身镌刻烟雨楼阁之纹,似把江南景致凝于方寸之间。
又逢七夕,星河如瀑,阿霖独登城楼。忽闻远处传来一阵清越笛声,曲调竟与她近日所创相合。音波流转,似有千里之外的和鸣。她举笛相和,二音交织如双丝缠绕,穿云破雾,惊得夜鸟振翅,流星坠入江心。
曲终处,城楼下马蹄骤响。暮吟披一袭月白长衫,携风尘仆仆而来。她跃下马背,手中亦握一笛,笛身纹饰与阿霖所携竟成双璧。“世事已了,我知你必在此候我。”暮吟笑语盈盈,眼中有星河闪烁。
阿霖怔然,方觉此夜原是重逢之时。二人并肩倚栏,望漫天星斗落入江水,化作粼粼波光。
暮吟忽诵新诗:“笛声渡星河,故人踏月来。烟雨虽未至,此心已江南。”阿霖应笛而和,清音穿夜,惊起满城灯火。自此,他们不再执念于即刻南下,只因知晓——只要彼此相携,何处不是江南?
笛韵诗心,早将烟波画舫藏于眉间,待风起时,自可共赴一场永无离散的梦里水乡。
三人把酒言欢,阿霖吹笛,暮吟起舞,墨染宸更是拔剑作歌。
夜色如墨,却掩不住庭中清辉。三人围坐石桌,酒盏映月,笑语与风声交织成一片。
阿霖倚竹而坐,一袭蓝衫随晚风轻颤,指尖抚过玉笛孔洞,清音骤起。笛声初时如涧水潺潺,渐次拔高,似有孤鹤掠云而去,又忽转婉转,仿佛山间落英纷飞。
音律流转间,暮吟已离席而起。
她素裙翩然,袖摆如蝶翼振翅,步履踏在青砖之上却无声无息。起舞时腰肢柔若无骨,却每一折转都暗含力道,似将无形剑气融于身姿。月华倾洒,她发间银簪流光闪烁,舞至酣处,足尖点地旋身,裙裾绽开如雪莲怒放。
笛声愈急,她动作亦愈发凌厉,却仍保有那份翩若惊鸿的轻盈,仿佛剑舞与音律在虚空中共振,劈开夜色织就的帷幕。
墨染宸忽拍案而起,袖中龙吟长剑“铮”然出鞘。剑身映星芒,刃锋扫过之处,酒香都似被劈作两段。
他喉间歌声迸发,非是寻常曲调,而是自创的剑歌——词锋如刃,句句铿锵。唱至“肝胆照山河”时,剑芒骤绽,劈向虚空却似斩断无形桎梏;歌到“血溅尘不染”处,身形急旋,剑气凝成寒霜,周遭草木竟结了一层薄冰。
声与剑相激,气势如惊雷滚过天际,惊得檐下栖鸟振翅远飞。
三人各展其技,却默契浑然天成。阿霖笛音时而与剑歌争鸣,时而为舞步留白;暮吟身形总在剑势最盛时避其锋芒,又以足尖轻点剑风扫过的残影,似在与墨染宸无声切磋。
墨染宸歌喉未歇,剑式却渐缓,终以一记横斩收势,剑尖凝住最后一滴酒盏溅出的醇浆。三人相视大笑,举盏共饮,酒入喉时,笛声、舞影、剑歌皆化作胸中炽热,燃尽这一夜未尽的豪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