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月横柦,银河烛炼。
李客少时,家贫,多受压迫,为了补贴家用,也为了自己能搏个好前程,每年官方举行的陇西大比,都要参加。
这比赛,共分三大项;一为武道、二为赋诗、三为论道、其余小项有医者、食客、占卜、天象等......
李客报名武道比赛,其中又分为;剑试、逐日、白打、驭马、飞虹、陌刀、长戈、刀阵、缠枪、多情戟、斧执、钺、无情钩、叉、镋、鸳鸯棍、东方槊、棍棒、千百鞭、凝魂锏、无心锤、夺命爪、铁拐李、流星锤、独孤箭、骑射等......
武比人气最旺的一项:寒斗。双方签生死状,不限制武器使用,参赛双方可随意尽情发挥,最后胜者为陇西第一武者,取前三名,前往长安参加天下第一武道会。
李客每年只报逐日。
何为逐日,为纪念夸父逐日,陇西举行的一种长跑比赛,年龄幼小阶段在奔跑时,设置一些简单的障碍,增加比赛的趣味性。
少年组则提高难度,除了新增各种强度大一些的障碍,还有测试臂力的多种攀登项目。
青年组;除了进一步加大障碍难度,另增加隐秘在角落的武夫,射出暗箭,为了保护参赛选手身体安全,官方去掉铁制箭头,木箭矢绑上灰袋,若命中,则在身上留下一个灰点,为了防止参赛队员,拍掉灰点,大赛各处设置暗哨,由暗部监督。到终点时由裁判审核,中箭少者,且要害部位少者定为甲等。
当然“夸父逐日”最关键的要求,还是第一个到达。
按年龄段划分,“初度”至“生小”为一组,即三至五岁孩童参加。李客年方五岁,第一次参加,在一百二十余孩童中,获得了第十一名。颁奖时,大赛组织者,请前十名孩童登台领奖,并将名字,颁布于红榜上。记入地方志。
摔得鼻青脸肿的李客看着红榜上,十个金光灿灿的名字,悄悄握紧拳头,明年我一定要上榜。
第二年,李客六岁,每日苦练,天还未亮,便已攀爬各式墙壁做热身,从城北跑到城南,城东到城西,刮风下雪,风雨无阻。
街坊邻居的大叔大娘,纷纷对李客竖起了大拇指,这孩子,晒得黑黑的,能吃苦,日后定成大器。
第二年李客参加“总角”至“始龀”,不负众望,勇夺第九名。
发布红榜时,李客信心满满的站在榜单最前方,静待名单公布。
挺着肚子的县丞站在大会宣讲台上,举起五根手指,朗声宣布;“本次大会,取前五名!”
李客看着前五名,心里暗道,明年,我一定要进前五。
又是一年,风雨无阻,雷打不动。
这孩子,有股不服输的劲,我看行!
小强!你要向李客哥哥学习。
长大了,我也要向李客哥哥一样!
我也是!我们都是!
李客没有看迷弟迷妹们,眼中只有赛道。
这激情昂扬的青春,就是用来奔跑,用来放肆。
第三年大比,七岁的李客信心满满,不仅跑进了前五,甚至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。
场下的邻居大叔大婶,迷弟迷妹,在李客冲过终点线时,更是欢呼不已。
依照惯例,李客面见县丞,上台领奖。
在接引吏的指引下,李客前往后台,等待登台领取属于自己的荣耀。
“少年你这次比赛,表现的不错啊,我看好你,五岁时第十一名,六岁进入另一个级别的比赛,就拿到第九名,今年更是拿到第三,后生可畏,前途不可限量啊!”
一名头发花白,只剩三颗牙的老吏,拍了拍李客的脑袋。
“哪里,哪里,都是诸位大人栽培的好。”李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。心中暗道;我李客是谁?我可是天纵奇才,区区跑步,还不是毛毛雨。
县丞挺着肚子,登上前台,展开逐日卷轴。似乎愣了片刻。但县丞毕竟是一方父母官,见多识广。
停顿片刻,娓娓道来:逐日比赛自成立至今,已历千年矣。今日比赛,为了纪念“夸父逐日千年大比。”我们特取前两名!以资奖励。
看着县丞举起的两根手指。
李客握紧了双拳,双臂微微颤抖。
老吏口中的旱烟亦从嘴角跌落,奇怪,什么千年大比,从来没人说过呀!这比赛不是只有几百年吗?哎呀,娃呀!好事多磨,你不要泄气,老汉看好你,下次肯定前二。老者漏出仅存的三颗黄牙,露出一个自认为可以安慰李客的微笑。
李客看着这个满脸褶皱,对自己充满善意的老者,不禁心中一暖。躬身对老汉抱拳作揖;“多谢老人家宽慰,李客不会服输,明年再来!”
李客双眸明亮,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气。
老汉满意的看着这道瘦小背影。
此子绝非池中物。
第四年,李客八岁,再一次站到熟悉的起跑线,这个赛场,李客已奔跑了无数次,每条路的翻修,每一块岩石褶皱的沉淀,每一颗青草稚嫩的成长、从遥远大地深处,传来厚重的呼吸,李客皆了然于胸。
就是闭着眼睛跑,李客也有信心完成比赛。
一声朔响。
李客如离弦之箭,第一个出发,开始即全速。
同年龄段的少年,已不能跟上李客的步伐。
李客越跑越快,周身的气机,似与大地融为一体。
路过武道场地,站在参加武道大赛的一众武者,亦被浑身散发着一股莫名气机的李客吸引。
此人是谁?区区一个逐日的比赛,竟有千军万马,雷霆之势。一名手摇折扇的白衣青年被李客的奔跑吸引。
就一个臭跑步的,能有什么出息,枫少,您还是专注下一个对手吧。
就是,他只会跑步,能做什么?战场上当逃兵?那肯定是一把好手。
众人言罢,纷纷大笑不已。
有道理,此人可能只是在跑步上天赋异禀。
若会武艺,怎么不来参加武道会?名叫枫少的青年,摇起纸扇,转身离去。
一名外貌粗矿的虬髯大汉,秀了秀自己健硕的肌肉,真男人!永远都是肌肉间的碰撞,这种毫无肢体接触的运动,有什么意思?不过此子竟能持续维持这种强度的奔跑,全身肌肉必定十分紧致匀称。
啊!虬髯大汉用力深吸了一口飞扬的尘土。这奔跑的少年,浑身散发着青春的味道。
奔跑的少年啊!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!
大汉不太正常的言谈,吓跑了身边围观的群众。
赛道另一半。
“小姐,你看!你看那个人,他跑起来,好快啊!”一名青衫女子,撑着一顶遮阳油纸伞,兴奋的喊道。
“嗯,是挺快。”身着白衣荷花袍的女子淡淡的回应。
小姐来块烧饼吗?新鲜出炉的烧饼。
老张你别在这卖烧饼,赶紧去比赛终点卖吧,那边人多,包你今日大赚一笔。
自从这人开始参加比赛,这大赛规则就不断变化。好像专门和他作对似。去年跑了第三,结果大赛只取前两名。这是逐日比赛自成立以来,规则改的最夸张的一次,不过,看这情形,想必今年这第一必是此人无疑。到时候,大赛总不能,不取第一名吧。
竟然还有这等奇事?
那我们便去看看!
围观路人的话语,传入两位女子耳中,相视一笑。
姐姐,竟还有这等荒唐事,我们也去看看吧。
白衣女子亦不免好奇,遂跟着人流前往终点......
成为天下第一,那是每个大唐儿郎的梦想。
李客并未知晓众人心思,专注于脚下,物我两忘。
多少次,在烈日下奔跑,多少次,在风雨中跌倒,多少次,寒夜里看雪飘过。
待其第一个冲过终点,讨得红彩头,被众人的欢呼惊醒,才发觉,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拿了第一。全身被汗水浸透,竟毫无疲倦累旋之意,似乎越跑越有劲。
终于第一了。
我就知道这小子行!
李客哥哥太棒了!
我要嫁给李客哥哥!
李客微笑平静的看着周围的亲朋好友,街坊邻居,向大家挥手致意。心中暗爽:我可是天才,要尽量表现的平静,低调。
这一次,李客又来到后台,等待县丞的召见。
剩下两颗牙的老吏,搓着手中的旱烟,我就知道这小子行。似是自家后辈取得成绩般欣慰。
县丞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,走上宣讲台,接过通读卷轴,众人已经开始欢呼,县丞举手示意大家肃静,人群逐渐趋于平静。
感受着群众热切期盼的目光,县丞满意的收了收肚皮,将卷轴展开,县丞这次愣了三息,在护卫提醒下,遂醒悟,将卷轴反反复复又看了一遍,眨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。
深吸一口气。
首先让我们感谢到场的每一位父老乡亲,没有你们的支持,陇西大比,不会取得如此骄人的成绩。再次,感谢每一位参与大比的工作人员,没有你们在幕后的辛勤付出,陇西大比不会举办的如此圆满,最后让我们感谢每一位参与陇西大比的英才俊杰。你们不仅是我陇西的英才,更是我大唐未来的希望,因为有你们的参与,大比才会在陇西如此闪耀。
逐日大赛,意义非凡,他是我国最古老的运动之一,传承至今,已历千年之久。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,经大赛组委会研究决定,今年的逐日大比,由前三十六名共同领取荣誉奖牌。鉴于前三十六名运动员同时上台,人数过多,讲台站不下,我们推选一名代表上台领取。经过多次调研走访,组委会一致通过由大赛第十名;甄有仁代表获奖运动员上台领奖。
此时人群中传来阵阵嘘声。县丞将卷轴交给大赛主持人。
一名妆容精致身着红裙的主持人,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开始宣读;“下面掌声有请,甄有仁上台领奖。甄有仁,男,大唐神龙元年出生,祖籍长安,身长五尺,圆脸肉多,多次参加陇西大比,经过不懈的努力,终于获得了第十名的好成绩。
甄有仁迈着欢快的步伐,跑上领奖台,双手接过奖牌,接过牌的瞬间顺便摸了下主持人滑嫩的小手,一双色眼,上下不停的打量着主持人。
请运动员代表发表获奖感言。
主持人轻咳一声,甄有仁回过神来;感谢大赛组委会的良苦用心,经过不懈的努力,我完全有能力,有水平,有道德代表全体运动员上台领奖,大家都知道,我完全有能力拿第一,但我时刻牢记,友谊第一,比赛第十,重在参与的高风亮节,我能拿到第十完全是靠我自己的,......
人群中爆发出猛烈的嘘声。
甄有仁没有在意,最后,我代表全体参赛运动员向组委会,表达最诚挚的谢意。
哇!小姐,这也太夸张了,竟然连第一名都不评选了,这可真是个黑白跌倒的地方。
白衣女子,没有言语,在茫茫人海中,寻找那个身影。
围观的群众,为李客抱不平。
这还有没有王法?
我活了大半辈子,第一次见这等荒唐事。
小李不要难过。
李客哥哥不要泄气呀。
李客没有言语,转身离开了人群......
少年,你非池中物。
可这池中的水,实在太深了。
仅存两颗牙的老汉似是对李客说,又好像是在说自己。
公子留步,李客回头望去,一名青衣女子上前,将手中佩飁,交予李客,此物是我家小姐所赠,青衣女子指向不远处,一名白衣女子面遮白纱,点头致意。
我家小姐见公子努力多年,遭受如此不公,竟未争辩,气量不凡,特赠此物,聊表寸心。县丞虽未奖励,但在众人眼里,公子便是第一。
“第一名也好,最后一名也罢,不过一介虚名。多谢小姐赠物,心意领了,至于礼物,大可不必。”言罢便要转身离去。
“公子留步,敢问公子大名。”白衣女子上前问道。
“北门李客”
李客年幼,尚不懂礼数。说完便转身离去。
夜晚李客回到家,看着月亮,对父母说,自己是第一,虽然没有上台,但拿了第一,还有奖金,已经很开心了。
待入睡后,李客忍不住在被子里偷偷哭泣。
为什么?
直到手中的烛火闪烁,一滴炙热的蜡滴,落在指尖,才将回忆过去的李客,拉入那座西域小城,奔跑的街道中。
嘶,好烫,跑步的时候竟然走神。
离开祖祠,李客向自家宅院,飞奔而去。
今夜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。
赶路的李客没有注意到,头顶的群星,在渐渐闪耀。
位于城北的李家宅院。
“老爷,您可回来了!夫人难产!”拍着大腿的乔婶急道。
这乔婶是跟着李夫人陪嫁的丫鬟,看着李夫人长大,对于李夫人像亲生骨肉般疼爱。“以前生的几个都很顺,今天这个,却怎么也不出来。”
李客闻言不由一惊,“什么!王婆请没?”
乔婶指着屋内;“人,早就来了。”
李客焦急的跑到产房外,张手想要进去,却被护门婆强壮的臂膀挡在屋外。
男人不得入内!!
“王婆!王婆!我夫人和孩子怎么样了?”李客拗不过护门婆,连忙追问。
李大官人,您别急,老奴就是拼了命也要保夫人孩子周全。
那便劳烦王婆了,说完便要跪下。
李家官人莫要折煞老奴。
夜更深了,李客焦急的等在屋外,往来踱步。
“爹!娘不会有事吧!”一张小脸因为紧张,已涨的通红。
李客闻言,回头一看,其他孩子已经围到自己身边。
袖口一挥,“来福!把他们领进屋里歇息。”
是,老爷!
“不要,我们就在这里等娘!娘要是出事了,我们也不活了,哇!说完已哭成一片。”
哎呀!你们出来干嘛?都回屋里去,你们娘不会有事的。
李客顿时觉得头大。此时,从不迷信的他,已将天上的,地下的,甚至海里的神仙求了个遍。
只要夫人能挺过这一劫。自己就不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。
苍天啊!只要母子平安,我李客,愿画地为牢,自由!亦可不要......!
屋内,炉火滚烫,一张普通木床上,李客妻子,嘴唇发白,全身被汗水湿透,双手颤抖的拽着床单。“阿婆,若到了最后还是不行,就保孩子,不要管我。”
“我的孩子!他还这么小,长大去看看这美丽的大好河山。
去品人间美味,去和心爱的姑娘恋爱,去生自己的宝贝。
去慢慢变老.....”
“夫人千万不要说不吉利的话,我们大小都保。”王婆用热毛巾擦了擦李夫人额头的汗渍,拍手安慰道。
“那...便......劳烦......阿婆了。”
“夫人你怎么知道这是男孩子?万一是女儿呢?”
“知子莫若母,孩子在妾身腹中时,便十分有力,每次将肚子顶的天翻地覆。还未出生,便已这般了得。
若不是男孩子,怎能有这番力气。”
脸色苍白的李夫人神色平静,仿佛这孩子真的就是一位铁骨铮铮的盖世英雄。
“夫人说的有道理,这腹中定是一位力拔千钧的雄壮儿郎。”
“让阿婆见笑了,其实,我的孩子他是一个普通人就好,健健康康,平平安安的长大,不要有太多的烦恼,就......足.......够了。”李夫人说到动情处,不禁眼眸一湿。
王婆故意与李夫人瞎扯,以便转移其注意力,好方便顺产。
奇怪!按理说,夫人已经生育过很多胎了,前面的都顺利。这个小东西,就怎么也不出来?
看胎位也正常。宫口亦开。
难道!?
这孩子在等时辰?!
此时屋外,不知求了多少神仙的李客,猛的发现,遥远的星空中,一颗璀璨的流星,冲破天际。从产房的方向划过。
观方位,乃是传闻中的太白金星。
太白,主杀伐也。
流星过后,霞光万丈,产房屋顶上一片白雾涌现,雾气中,惊现一头若有若无的白鹿。
李客眯着眼睛,又用力揉了揉,确定自己没有眼花。
只见此鹿,浑身通体雪白,此白亦非寻常之白,乃是五彩斑斓的白。白蹄、白首、白目、瞳仁亦为白色。其身附九朵莲花状铭纹。鹿身隐约有流光闪过。洁白无瑕。仿佛天地间至白之物。
此物一现,一片祥和生机勃勃的气息向四处传来,给李客一种莫名的安心......
官人!您看是保大还是保小?
此时王婆焦急的从产房跑出。将李客惊醒。
阿婆,大小我都要保,我给您跪了,李客只有爱妻一人。妻与子若散,客亦不能独活。
跪在一旁的孩子,闻言早已吓傻,哭的更响了。
一时李客宅院,哭声一片。
王婆双拳紧握,咬牙又跑回产房。
自己也不明白,为何刚才还好好的婴儿,裸露在宫外的身体,突然开始发紫,这应是不能呼吸所致。且将宫口快要撑破。若再不果决,恐怕大小皆难保。
望着已经疼的,昏死过去的李夫人。
王婆咬牙道;
“孩子对不住了!你娘已尽力了!
不要怪阿婆!下辈子痛快点。
来人,拿挑刀来!”
屋外,李客抬头再去寻鹿,此时屋顶哪还有半分白鹿的身影。
忙问身边数人,皆言没有看见什么白鹿。
李客暗自称奇,或许紧张过度,产生幻觉。
接过乌黑的挑刀,王婆没有犹豫,对准孩子漏出的部分躯体,钩了下去。
忽然,一声嘹亮的啼声发出,王婆急忙收手,转钩为滑。刀尖贴着孩童肌肤划过。
握着刀柄的右手,顺势松开,把即将掉落的孩子,稳稳接住。
当啷几声,挑刀落到地上。
王婆深吸一口气,将孩子稳稳的托起,
快!乔婶儿,把脐带剪断......
恭喜老爷!贺喜老爷,夫人生了!是一个大胖小子!
寒风中,李客双眼微湿,哈了口气。
搓了搓手,弓着身子,赶忙跑进屋内。
王婆、乔婶谢谢你们。来福!快去拿赏银......
老仆走出门外,将一盏劲弓悬于门外左侧。一小女孩问,为何悬弓于门外?老仆笑着说,此乃“悬弭。”
悬弓于门左,指生男孩。
李客叮嘱完众人,遂跑到妻子床前。
娘子辛苦了!李客温柔的轻声低语。
好多年没有听见你叫我娘子。我们的孩子呢?抱来让我看看。
李客这才想起,还没有看自己的孩子,王婆将包裹好的婴儿抱在俩人面前。
我的孩子,为了生你,差点要了为娘半条命。你可没有哥哥姐姐乖啊。
李夫人温良如玉的看着自己的孩子。
“夫君,为孩子起好名字没?”
“夫人意下如何?”
“方才妾身昏睡过去,梦到一头白鹿,身附太白金星,从天穹划过,落入妾身腹中。醒来,便得此儿。”
李客闻言震惊不已。方才自己看到的,或许不是幻觉。但觉身边人多,自己再言屋外所见情形,未免过于骇人听闻。遂暗自决定,除了妻小,此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人为妙。
遂起身,在屋内独步而行。暗自思量;
吾妻,
夜梦太白金星,
吾见,
星空九转白鹿,
今日,
我儿恢复白身。
“夫人,我想好了!”
此子,从夫人入产房起,至出生,历时共十二时辰,乳名便唤;李十二。也好叫这臭小子记得,为娘的不易。
夜梦太白金星而生,我李客一脉今日又恢复白身,可谓双喜临门。
此子便名;白
其字;太白。
“李白,李太白,好名字,夫君起的好,我儿以后便唤;李白!”
李客看着满脸疲惫的夫人,握其双手;“夫人早点安歇。”
走出屋外,北风吹过,天空已寻不见,任何一颗星。
那只鹿真的是太白了......
有些话,李客只能独自低语.......